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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是毛澤東轉胎還是遲到的蔣介石?

中共19大之後的習近平,在我看來只剩下兩條道路可走;或者,他走上一個40年前死去的毛澤東的轉胎,或者,他走上一個遲到了50年的蔣介石。當然,這是一種方便記憶的簡化說法,道理於下詳述。

戈巴契夫和李光耀的懸念已經bye-bye了

2012年在他上任後,還有許多人期望習近平成為中國的戈巴契夫,徹底改造中國共產黨,那時,甚至在中央黨校中都舉辦過共產黨究竟應該改名為「中國社會民主黨」還是乾脆就叫「中國社會黨」的座談會。另一種期待,乃希望他成為中國的李光耀,開始推行開明專制。然而很快的在兩年之內,由於中央的種種比前任胡溫時代還要緊縮的思想言論政策,人們放棄了他做戈巴契夫或李光耀的期待。  

在收緊思想的同時,習近平開始強烈以腐敗名義打老虎,待得周永康2014年12月6日被逮捕,世人知道習是玩真的,人民也才開始真正的尊敬他。2014年,可說是習上台後最具挑戰性的一年,他以鄧小平以來30年沒人敢逮捕前任中央常委的魄力,逮捕了周永康以警示2012年推他上台的江澤民勢力。同一年,台灣發生了新世代318佔領立法院的太陽花運動,香港發生了一直延續到12月的新世代926佔中事件。

不可洩露的天機-台灣如何評價定位?

2015年初,在某種機緣巧合下,一位親近習的中年幕僚,在讀了我的《與中國無關》上下兩集之後,找到了我。雖為初次見面,但在談了六個小時之後,他透露了一件事,但要求我暫時不可洩漏天機。簡要說來,這件事如下:習上任之初,急於探索嶄新的治國方式及概念,於是聚集了一批頭腦清新包括海歸的青壯知識人士,集思廣益。某次會議上,眾青壯問他,究竟要他們做什麼事。據此位人士描述,習繞著彎子表達了一個看法,那就是發生在蘇聯的政治開放變革,初衷是對的,但是操之過急,領導不連續,歷經了戈巴契夫、葉爾欽、普丁的不連貫折騰,搞成了今天這種不上不下的亂局;習認為,倘若當年蘇聯能夠有一個連續20年政策一貫的領導人,以及一套完整無缺的治國理論體系,今天俄國的境遇會好得多。  

據此位人士說,青壯幕僚團立即開始著手一套具有突破性的完整中國論述,但一段時間之後,察覺了一個大問題,就是其他的歷史問題、蘇聯經驗、世界問題都可邏輯論述,唯有一塊缺角他們不知該如何安置,那就是台灣經驗的歷史定位問題。青壯幕僚團認為,發生在台灣的民主現象,不能一筆抹煞,既不能否定,但也不能全面肯定。那麼,在理論體系中,該如何理解、評價、定位、安置台灣的民主經驗?  

這位人士說,在讀了我的『與中國無關』書後,他感到其中的論述,似乎可以補齊那個缺角,因而前來求教。

佔中打亂了初衷

另外一件有意義的訊息是,習原本打算在2017香港特首選舉之後,藉由香港經驗,在19大至20大之間,將「香港特區」的半民主形式,推廣至中國內地。但是,一場佔中事件徹底的打消了這個可能性。據他暗示,佔中事件的處理方式,並不符合習本人的意思,而是有其他的勢力在主導。這訊息清楚顯示,2014年的習,雖然打了大老虎,但威權並未絕對樹立,虎群還在環視作對。這個判斷不是空穴來風的,就在2014年9月中旬習近平官式訪問印度總理穆迪的當下,1000名解放軍跨入印度境內挑釁,穆迪總理當場要求習近平下令撤軍,習也同意了,但是解放軍只在習返回中國的三天後才撤軍。這也清楚顯示了習當時無法指揮軍隊,當然這也是日後習「打軍虎」以及全國軍區改制為戰區、軍種指揮系統改組、大批量調動、撤換將領的大背景。  

不能再拖的一本書

我雖然答應了那位人士暫時對這些訊息保密,但是,在接下來的2015整年當中,我看到習對台灣的政策,越來越往一貫的老論述靠攏,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因而寫了一連串的文章駁斥習對台政策的作為,並對台灣提出一次一次的側面警告。終於我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因而在2015年底,我出版了《與習近平聊聊台灣和中國》一書,相當於勸戒習先生「勿忘初衷」,並且提出了我對如何理解、評價、定位台灣民主經驗的看法,同時提出了一個統獨之外的第三方案。這本書,據友人告知,中共中央的相關部門購買了一批分閱。此舉對我個人是福是禍,尚不得知,但是作為一個在中國居住過22年的台灣人,我覺得有絕對的必要,將台灣的民主經驗客觀的總結歸納,以免中共做出誤判的傷人傷己愚笨動作。  

為什麼是毛澤東或蔣介石?

回過頭來談,為什麼我覺得19大後的習近平只剩下兩條路:40年前死去的毛澤東的轉胎,或者,一個遲到了50年的蔣介石。路雖有兩條,但是請讀者千萬不要誤會這是習近平個人可以選擇的。在中國社會、人民的複雜情緒環境內,以及在中共黨內,形勢是快速流動的,而且形勢永遠比人強,這包括了最高領導。  

習近平曾經感嘆「竟無一人是男兒」,我也相信他是個男兒,有他的個人價值觀。我曾在今年四月份的一篇文章,「定格百年的中共十九大」中有下述一段話:「2012年中共十八大,習的冒出,深具偶然性,這個定論此處不贅述。習上台後,世人只見其宮廷技能、統御權術過人,比較不察的是,比起前幾任(包括鄧小平)領導人,習是個哲學性比較強的人,這點比起毛澤東雖還差得很遠,但這個差距可能正是習的強項:有點抽象理想性,但又未強大到如老毛那樣的瘋狂和失去人性。習任職浙江時所發表的一系列「之江新語」專欄,細細看去,幾乎有點蔣介石想承襲曾國藩、王陽明思路的味道」。  

略帶武斷的說,我感覺習近平是個兼具某些毛澤東特質、某些蔣介石特質的人,但是時空環境已經大大不一樣,所以,所謂的「毛澤東轉胎」、「遲到的蔣介石」只是方向的比喻;事實上,無論19大後習近平的權勢如何,他都做不了毛澤東或蔣介石。

說他可能會走毛澤東路線的人,已經有一大把,相關的論述沒有一千篇也有數百篇。對於其實不太了解何謂「毛澤東」含意的台灣讀者,此處就不贅述了,有進一步興趣的讀者,上網去查查,就可知其一二或盡覽全貌。  

那麼,為什麼說他可能成為「遲到了50年的蔣介石」呢?前述2012年時,許多人期待習做戈巴契夫、李光耀,但前面也已經分析,那已經是事過境遷的事了。其實當時,也有許多人期待他效法蔣經國,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開黨禁之門,讓人民逐步有選擇的機會。然而我判斷,即令在19大至20大之間,習的權威達到當年蔣經國在台灣的那種至高無上,習也做不了蔣經國,因為中國的問題太大了,從經濟到政治體制,共產黨對國家機器的掌握是難以取代的,並不是一聲簡單的「開放黨禁」就能順利過關的。最近網上流傳一張照片很能說明這個情況 -在某農村的一面大牆上,出現一個標語 :「中國不能亂,一亂就民主了」。這標語,我看其用意多半出自吃台灣「民主亂象」的豆腐,但是事實上講的是一個大現實:以中國的人口和體積,台灣花了30年還不盡人意的民主機制,若想在中國有序進行,那至少是50年-100年的事。然而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第一步是最艱難的。

習近平的歷史評價就落在2018-2022

以中國還有習近平現在的處境,習最多只能做到蔣介石 -心知肚明政治不開放是不行了,但先抓住機遇搞好經濟,政治開放的問題就留給下一代了。為什麼說「遲到了50年」呢?因為,蔣介石恐怕一直要到死前10年,也就是距今的50年前,內心才真正承認政治不開放是不行的了。  

從人道觀點下的中國人民福祉,還有台灣的持續前進,我們當然寧可希望習近平成為遲到了50年的蔣介石,也不願看到他在中國政治鬥爭形勢逼迫下變成小毛澤東。10月18日至24日的19大,以及可能在25日就舉行的19大一中全會,世人就可看出端倪。然後,在2022年的中共20大之前,人們就可以對習近平做出最終的歷史評價了。 如果從前述那個「連續20年的一貫性」的念想來看,如果天意使得習近平做了蔣介石,以中國的世界地位,那麼20年後他就足以被評價為一個比蔣經國、李光耀偉大一百倍的政治家,但如果天意使得他走上小毛澤東之路,那麼中共甚至中國,勢必成為新時代的史達林和蘇聯、或是21世紀的法西斯,未來就真的不好說了。  

部份台灣讀者心中會有一個疑問:讓中共走上蘇聯或法西斯路線,那它不就會早早垮台,而台灣就更快自由了?我只能勸心中有這念頭的人多讀讀歷史,多了解一點今日中國的人民焦躁感和勢力板塊,因為中國內部的非和平演變,其將產生的巨大泥石流,不論是經濟上的還是政治上的,首當其衝的第一站就是台灣。這點不可不知。

東亞「無核化」 就是中國的責任

讓我們開宗明義的說出一個事實,無論北京如何閃躲,保持東亞地區的無核子武器狀態,最終責任就落在中國,而不落在美國、俄國、日本或任何其他國家身上。  

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中國已經自稱為「負責任的大國」十年,如果中國對「東亞無核化」這問題採取閃躲、拖延的態度,那麼中國就應該從此不要再稱呼自己為大國,因為一個大國不會迴避它周邊地區的安全責任。  

美國自稱大國,因此北美、南美洲的無核化是美國的責任,如果某一天南美某國有了核子武器,美國也就失去了大國資格。同樣道理,俄國得負責它的勢力範圍內的無核化,否則也喪失勢力話語權。

朝核將使中國喪失大國資格

目前東亞地區的核武威脅,集中在和中國接壤的朝鮮共和國(北韓)身上,但是,如果中國推卸責任或無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麼,兩年至五年之內,大韓民國(南韓)和日本,不可能不走上核武的道路。到時,中國再開始把東亞核武擴散的責任往美國或俄國身上推,只不過是向世界證明了中國還不具備大國的資格;不但稱不上世界大國,連亞洲大國都不夠格。

這顯示,中國正面臨著建國以來最大的國際挑戰;世界軍事界、政治界、金融界都已經越來越頻繁的發出警告,朝核問題可能引發世界大戰。比起來,當年的援朝戰爭、中印戰爭、中俄交火、中越戰爭都只是小菜一碟,甚至將來可能發生在南海的中美軍事衝突,都不能稱作大事。  

因為,上述的幾場發生過和還未發生的戰爭,都是局部可控的,甚至是外交可控的。但是,倘若二戰以後核子武器的運用首先發生在東亞,不管武器的投射對象是在東亞還是橫跨太平洋,責任都在中國。

第一種均衡邁向第二種均衡

自從二戰時投射在日本的兩顆原子彈以來,制止核戰的原理只有一條:互相毀滅(mutual destruction)。也就是,首先使用核武的一方,將面對自己也被對方的「第二擊」而毀滅,因此達到恐怖平衡。在這原理下,產生兩種預測思路:其一,「制止核武擴散」:已經具有核武以及投射能力的國家,都是大國如美蘇中印,或決策機制成熟的國家,如英法,因此風險較小;其二,「讓所有具有能力的國家加入核子俱樂部」:因為玩家數量越多,系統的相互牽制平衡性越高。  

二戰以來,美蘇和後來加入的中印,秉持的都是第一種恐怖平衡的思路。然而,後來巴基斯坦、伊朗都不同程度的加入陣營,而容許它們走上道路的,不是美國而主要是俄中兩國。這樣,就使得核武的恐怖平衡格局,逐步由第一種思路滑向第二種思路。

東亞全面核化的潘朵拉盒子

如今,朝鮮已經證明它具有投射核武的能力,若管不住,上述第二種思路就可說是跨越了第一種思路的紅線,而且是發生在東亞地區。儘管朝鮮在每次試爆試射之前,都會向國際承諾它絕不首先使用核武,但試想,以朝鮮的國家處境、金氏政權的處境、金氏王朝在二戰後的行為紀錄,南韓和日本會相信它的承諾嗎?

請問,如果與朝鮮地理、經濟關係如此密切的中國,都不願意或無能控制情況,國際社會又有什麼法理或道德上的立場要求南韓、日本不發展自己的核武,以達和朝鮮之間的恐怖平衡呢?過去,南韓和日本並沒有用「中國有核武」來作為它們自己發展核武的理由,那是因為,他們固然對中國有戒心,但是它們還是相信中國是個負責任的大國。  

道理太簡單了,在朝鮮核武逐步成熟時,如果中國期望美國制止南韓和日本發展核武,那麼就請中國承認東亞甚至南海地區是美國的勢力範圍,從此停止任何對東亞地區、南海地區的領土要求或勢力線堅持。因為,中國還不配做一個大國,中國只不過是一個選擇性的培養核武小國以遂行其意志的軍事強國。

朝核的最大潛在威脅對象其實是中國

另外,從現實面看,今天中國出身、了解千年來中朝關係的學者,幾乎無人不同意一件說不出口的事實:朝鮮的核彈頭以及投射載具一旦達到了足夠的數量之後,恐怕最感覺到恐懼的不是韓國、日本、美國,而是中國自己。  

這是中國最不願意說,但人盡皆知的秘密:朝鮮的主要核試爆地區只離長白山幾十公里,無論是導致火山爆發或核輻射意外,對中國人民的國家信心、執政者的合理性質疑,都是無法承受的。這還沒說朝北諸多不可捉摸的發射點離首都北京只有800公里,距離三峽大壩只有1800公里,不過是到美國關島3500公里的一半。  

中國是要打開潘朵拉的盒子,促成東亞地區核子擴散,同時置自身安全於不顧,還是盡洪荒之力防止這狀態的出現?答案不在首爾、不在東京、不在華盛頓,而在北京。  

這就是中國是否能夠成為「大國」的中期考試,考不過這場,將來也不會有期末考了!

中共十九大前的五方博奕

從今天到10月18日之間,未來3至5年的東亞命運、甚至世界格局,將被習近平、反習聯盟、郭文貴、金正恩?川普這五方博奕所決定。台灣雖不是一方,但也不在方外,因為台灣地處東亞。  

這場博弈,已經到了分秒必爭的終局回合。北京、紐約、華盛頓、平壤,隔著國際換日線,已經進入24小時無休的緊繃狀態;各方的算計,其複雜度超過了圍棋棋盤,每一方都有牽動大局的棋步,每一方也都有殺手王牌。

博弈局面是立體的,文字無法做立體投射,只能一條一條循著脈絡拆解。但無論從哪一點切入,都歸結到一個日子和一次事件:日子是10月18日,中國預告的中共19大舉辦日;事件則是朝鮮(北韓)下一次核爆試驗或者導彈射擊。

金正恩

從金正恩切入。金正恩,作為金家第三代,已經明確的告知世界,核子武器是金家保權、他本人保命的唯一支撐點;退一步,就是喪權命亡,因此凍核不可能,棄核更是天方夜譚。  

金正恩當下的唯一算計,就是下一次核爆試驗或發射導彈的日子,參照點就是10月18日。是否在10月18日之前按鈕,這是一個可以用來和習近平、或反習聯盟、或川普做大交易的籌碼;但是,他只能和三者之間的一者做交易,而這三者中有沒有一者願意和他做交易,得看這三者之間的算計動態。

習近平及反習聯盟

習近平現在最期盼的,就是在10月18日之前不要出大事,讓19大能夠按照他的意願和人事佈局安然渡過。金正恩如果在中共19大之前只打嘴砲不打核砲,那就代表他和習之間達到某種諒解、做了某種交易。如果習拒絕和金正恩做交易,金正恩就會在19大舉辦的三周至兩周內,也就是9月30日至10月11日之間,再度進行核爆或射彈。倘若這動作出現,代表了兩種可能之一:逼迫習在10月18日之前和他做交易,甚或金正恩和反習聯盟之間可能已經達成了某種交易,金以攪亂19大作為對價,為反習聯盟製造出足以影響19大最終人事佈局的強大理由。  

或有人問,金正恩有膽得罪習近平嗎?有膽威脅習近平嗎?這就要再重複文首的那句話:核子武器是金家保權、他本人保命的唯一支撐點,退一步,就是喪權命亡;如果習近平不交易,猶如中國的那句俗話-破罐破摔,只有賭一把了。

川普

19大前朝鮮再核爆或射彈,也會給美國一個機會影響中共19大的人事佈局。美國希望中共19大的人事佈局長什麼樣?以白宮現在的亂局、國務院現在沒有對華的主導力量,恐怕這件事的意見領袖會落在國會系統、國防系統和情報系統之間。川普或許有些從經濟貿易視野定位中國的看法,但是在從全球政軍視野定位中國這件事上,川普恐怕只是個頇人,裙帶關係下的「川家幫」也只會從經濟利益角度看19大。

郭文貴

若從美國國會系統、國防系統和情報系統的角度看中共19大,郭文貴這號橫空出世的「數位洪秀全」,就舉足輕重了,因為郭文貴的爆料龍捲風,正掃向中共的執政地基。  

身在紐約的郭文貴已經徹底和他口中的「盜國賊們」(反習聯盟)決裂,並且已經向美國政府申請政治庇護,美國國會中某些議員和軍方、情報系統人士,對郭所帶來對美國安全的價值如獲至寶。從2017年一月底到現在,郭所爆出的中共高層腐敗內幕,已經對原本就鬥爭激烈的19大人事造成了巨大的衝擊,他在中共體系內的對手,也使出了只有「洪荒之力」才足以形容的力道來對付他,期望能將傷害降低。  

然而,據郭文貴自稱,他已經接受了美國國會、美國軍方、情報智庫的秘密聽證要求,並且決定在10月18日,中共19大的同時,在紐約舉辦「影子19大」全球爆料大會,除了進一步揭露中國公檢法(公安、檢查、法院)和軍隊內的「反習聯盟」結構,還有中共在全球各國佈下的情報和政治動員體系,包括了歐美、香港和台灣。這項威脅,必然對還在日夜變化的19大前人事鬥爭產生巨大影響,而且亦將衝擊19大後的中美關係;而美國國會和政府,是否打算利用這個關鍵時刻與習近平做某種交易,沒人可預知。

五方之間的因果和混沌

習近平、反習聯盟、郭文貴、金正恩、川普,這五方之間,既有直接的政治因果關係,亦有混沌理論下的「蝴蝶效應」關係。倘若一定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這場景,那就是「因果帶來混沌、混沌製造因果」。其複雜度和不可預測性,恐怕超過了1962年的古巴飛彈危機。  

五方之中,除了美國川普這一方,其他四方都處於生死存亡、命運最後一搏的困境,無論哪方狗急跳牆或破罐破摔,都會激出大事。其實,這正是美國總統展示大格局、大國實力的世紀級機會,無奈川普總統已經六神無主。

台灣不是看客

台灣固然無能也不應摻和這場局,但是,台灣也不能把自己視為看客,至少得開始做足「防颱準備」,因為颱風可能不止一個,也可能是幾個颱風從不同方向同時吹來。國防上不用過多提醒,因為單單一個朝核因素,就已經能讓軍方警惕了。然而,產業上呢?金融上呢?社會人心上呢?  

比較令人擔心的是,產業界(尤其是電子業)沒有足夠的沙盤推演,金融界沒做足夠的風險對沖,社會媒體界掉以輕心。讓我們開始關注大局形勢吧。

「郭文貴爆料列車」擋得住嗎?

過去十年間,我們看到了阿桑奇的Wikileaks 事件,史諾登事件,巴拿馬文件事件,這些「爆料」事件,對美國政局和世界全局的影響究竟有多大,見仁見智不好說。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自今年三月以來公開在紐約「爆料」的郭文貴事件,對中國政局的影響,絕不會亞於前述事件對美國政局的影響;如果在今秋中共19大之前,未能擋下郭文貴的行動,中國的震盪可能波及全球,台灣也在其列。

中共權力換屆從未穩定

時光匆匆來到2017的中共19大,郭文貴事件雖然還未見血,許多人到現在還把郭文貴爆料當成八卦來看,但事實上其對19大權力態勢的衝擊力道,已經遠遠超過當年的王立軍夜奔敵營。此事件的前一階段始末,已在《數位洪秀全橫空出世》一文中詳述,此處不再贅,但建議讀者先參考該文,才能理解下文所述。

一隻覺醒的蛆,還是臥薪嚐膽的勾踐?  

在進一步陳述分析事件之前,先辨別一件事:郭文貴究竟是一名邪惡的、賣乖的、裝模作樣的超級演員,還是一個早就處心積慮要伸張正義的人?你若由三月份他第一次直播爆料,從頭到尾看他每一天的爆料至今,上述兩種說法,都有成立的理由。一方面,他口中的中國政治、經商環境就是一個糞坑,而「盜國賊」們就是糞坑中的蛆,「你把他放到清水中,他都會死掉的」,「有些人批評我也是官商勾結的一部份,這是過份抬舉中國的商人了,中國的商人就是官員的小三,哪有資格和他們勾結」,「中國就是一個逼良為娼的地方」。換句話說,他並不否認自己過去做過許多被「逼良為娼」的隨波逐流邪惡行為。  

但是,他腦中的邏輯極為清楚:「就算文貴是一個王八蛋、大惡人,這跟我所爆的料的真實性有半點關係嗎?文貴犯了罪,依法公開審理啊,該判的判,該罰的罰,該坐牢就坐牢,這跟我爆的料是真是假有啥關係啊」。  

換句話說,就算他過去也是一條在糞坑中同流合污的蛆,他現在所爆的料,就是足以改變糞坑的真實證據。今年48歲的他,自稱從20歲開始因從商全家被公安欺凌,就已經決心有一天要復仇,「文貴等了28年了……(盤古事件中)王岐山聽信別人說文貴是個農民,是個草根,60多歲的禿頭……」。這段話他提了多次,顯示了一個什麼「二代」都不是的小民,從小所累積對暴政、惡政的仇恨。他說,為了自保、為了復仇,今天他手頭收集到的黑暗證據,從文件到錄音到錄影帶,前後花了七千萬美元。

折射出中國政治經濟真相的稜鏡

到目前為止,郭文貴的受訪加上獨白,總時數超過了100小時,他的現身說法,凸顯了中國80年代來改革開放至今的種種扭曲發展模式,橫跨了過去30年中國的政場、權場、錢場以及色場,斜穿透了中共的公檢法系統、國保系統、國外情報系統;這一切複雜的背景,交織出了郭文貴要告訴海外華人聽眾、中國內部百姓、世界各國媒體的大演義。他的現身,讓絕大多數過去20年來的「海外民運」、「海外異議人士」、「海外爆料者」自然而然的黯然失色;而用他自己的話來講,目前所爆的料不過是千分之一罷了,「一切才剛剛開始」。  

雖然有時零零碎碎,但郭文貴至今所爆的料,已經像一個菱鏡,折射出了中國的政治和經濟的許多不為人知,甚至超過想像力的真相。有多麼的「超乎想像」呢?這裡只需舉一個例子:鮑彤,這位前趙紫陽秘書、全中國最了解89六四事件前因後果、最了解中共宮廷權鬥的85歲老人,在聽了郭文貴的爆料之後,公開為文說:「郭文貴是我的老師,打開了我的眼界」。如果連鮑彤老人都感到眼界大開,那就意味著郭文貴的親身經歷、以及花了七千萬美元所收集到的「黑材料」,甚至超過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兩百多名委員的眼界,甚至超過了前任、現任黨中央常委的認知。是的,由郭文貴手頭材料所編織出的恐怖圖像,其深度和廣度或某些細節,可能連李克強、王岐山、習近平都會覺得「眼睛一亮」或「眼前發黑」。  

讀者可能覺得這個說法匪夷所思或「太超過」,但是,在一個爾虞我詐的鬥爭集權集團內,各個高層領導人之間的隔閡,唯權勢是問的官員之間的欺下瞞上,身在其中者看不到全局是很平常的事。郭文貴所揭露的景象告訴人們,只要是「二十四史」曾記載過的狀況,今天依然可能發生。

政場、權場、錢場、色場

郭文貴所爆的料,實在牽涉太廣,幾乎無所不包。好奇欲知全盤內容的人,只能從他已經將近100小時的逐日直播中去了解,確實有些耗時廢日。這裡只舉其要者,略述一二。  

在政治上,他爆出習近平不信任王岐山,因而(間接通過有國安背景的)郭文貴調查王岐山妻子家族海外資產之事。在爆料過程中,郭舉證了王妻為美國公民,以及經由海航集團洗出境外高達兩萬億(兩兆)人民幣巨款的路徑圖。這是一個聞所未聞的駭人數字,超過過去紐約時報所揭露中共高層家族不當財富的100倍。  

在金融上,郭揭露了中國地產界如何洗錢以及如何和「盜國賊」官員通過抬高地價以及容積率,盤剝人民成為房奴(顯然,郭本人過去也是參與者之一)。郭也揭露了2015年中國兩次「股災」,「盜國賊」們從股市洗走的錢高達25兆人民幣。  

在權力結構上,郭屢屢用案例和原理,揭露了公檢法系統和國保、國安情治系統之間的交織功能。  

在高層領導及官員的情色現象上,郭稱他多年來所收集、收買的錄影帶,由於牽涉到美國對隱私權的法律,只能將來作為打官司的呈堂證據,而不能公開播放。但他稍微口頭透露了一些內容,這些內容此文中實在不忍復述,只能說郭所述的情節不亞於當年美國參眾兩院對克林頓總統的「陸文斯基案」的調查報告內容。

沒有高調,只有更高調

至今為止,郭文貴爆料的立場還是反覆的、有時矛盾的。他的調子,在三個月內高速拔起,從低八度瞬間提升到高八度,這也使得許多人在猜測他爆料背後的真實理由。從一開始的「保命、保財、復仇」三個簡單理由,隨著和北京高層的鬥法,一路拔高到了「自由民主法治」,說出了「把我這輩子的財富、經驗、為將來的中國老百姓創造民主、自由、法治,讓老百姓活著有尊嚴,多一點公平」。他甚至把中國百姓的維權事件,如雷洋案、老兵上訪、709律師案(一次逮捕兩百多名維權律師)通通攏到他的責任範圍中。  

更極端的,他甚至詳細敘述了突尼西亞的「阿拉伯之春」始末,並宣告中國當前正處於那一時刻。他也警告中國百姓,中國事實上已經被掏空了,正處於「當年國民黨的金圓卷、一萬塊變一塊」的前夕。  

對於香港,他揭露已經至少有9000名國安特務滲透各處,連哪幾棟樓哪幾號房是窩點,人時地物都無保留的說了出來。對於台灣,有人問「台灣是不是民主」,郭的回答乾脆俐落,「台灣當然是民主」。然而,郭文貴也曾提過,他在將來會直播有關香港、台灣內部和「盜國賊」們沆瀣一氣的材料。

中美關係  面臨挑戰

郭文貴披露,6月16日本來是美國政府給他政治庇護的最後接受期限,但是由於北京最近釋出某些善意,因此他請求美國政府把最後接受期限延長至7月17日。這顯示了他的精明之處,他掐的是夏天的中共北戴河會議,而北戴河會議正是中共秋季19大的人事佈局關鍵時刻。     

一個月前,許多人還認為「郭文貴爆料」在北京的高明技能之下,最終會以茶壺裡的風波結束。但現在看來,這事只會繼續擴大而不會消寂;6月初,數名被派到紐約和郭文貴談判的中國國安高層官員,在甘迺迪機場為美方荷槍拘詢,即表示美國政府已積極干預此事。  

在美的中國異議人士,已經在嚐試通過美國國會,把郭文貴手頭的「黑材料」和「全球馬格尼茨基人權問責法」(The Global Magnitsky Human Rights Accountability Act)相結合;這個剛於2016年通過的法案,授權美國政府對違反人權及國外顯著腐敗人士實施制裁,包含禁止入境、凍結並禁止在美國的財產交易。想想,如果「郭文貴名單」及其證據一旦落入美國國會和政府手中,那將會對中美關係以及川普/習近平兩人正在打造的大局,將有多大的影響?  

更加嚇壞北京的是,郭文貴暗示,身懷中共最高機密、逃匿在美的令完成(已入獄令計畫之胞弟),可能會現身與郭一同爆料。若此事真的發生,那麼中共的19大佈局,可說是完全被打亂。美國政府會向中共提出什麼條件,以換取對郭文貴爆料的制止呢?或者,已經發動的「郭文貴列車」,任何人還擋得住嗎?包括郭本人,還能讓這列車停得下來嗎?這是此事件最大的看點,而下一個節點,就在7月17日。

19大前的異象──數位洪秀全 橫空出世

中國是個出劉邦、項羽、朱元璋、洪秀全、毛澤東的地方,此類人物特色均為少時貧賤、無貴族血統,看盡人世百態,歷盡醜陋、亦盜亦俠、亦公亦私,野心無上限、手段無底線的角色。  

今年中共19大將決定中國未來百年的國格,但就在此當下就出了個這樣的人物,他宣稱熱愛中國、效忠祖國,但也同時宣稱自己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因為他持有十幾本護照,當前主要使用的是杜拜的護照。他,名為郭文貴。  

他的發家史,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房地產土豪,農民子弟靠著香港人摟到了第一桶金,然後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玩進了北京最高端的巨型地產項目,玩進了證卷金融界,錢滾錢、人脈滾人脈、政策滾政策,財富累積到了富可敵國、怒可亂國的地步。在中國,玩到這境地的人物,不可能不和紅色家族、紅一代、紅二代、官二代、皇親國戚合流一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2017年春節除夕,也屬於這類人物之一的肖建華,在整層都是保鑣的香港四季酒店,被中國國安人員「請回」了中國內地,至今下落不明。肖建華,手頭代持的數兆人民幣的金融資產,足以翻雲覆雨,現在幾乎可以認定,2015年發生在中國的兩次股災,他就是核心作手之一,政治目的在於打擊習近平。

手持國安秘檔的億萬富豪

雖然郭文貴的財力不亞於肖建華,但這兩人不能放到同一把秤上來衡量。肖只在紅色貴族金錢圈內打滾,但郭卻曾長期隸屬中共國安編制外系統,用他的話說就是在外圍幫幫忙,但他宣稱手頭握有中共中央常委和無數北京高官及其家人親戚、無數富家翁的海外轉移資產證據,包含銀行轉帳、交易憑證、私人飛機編號及起降紀錄,還有對話錄音帶、甚至臥室錄影帶。  

因高層權錢糾紛,郭在中國境內的千億人民幣資產被凍結或瓜分,父母子女兄弟均入獄並有酷刑。今年三月份,他開始在紐約做出第一次爆料,內容令人驚駭的程度,超過2012年中共十八大前的薄熙來、王立軍事件。我曾於2012年寫過《大拋錨!中國號超級拼裝巴士駛向何方?》一書,形容那年的薄、王事件可媲美好萊塢的最佳驚悚片,但若用同一標準,此次郭文貴所爆之料,只能說好萊塢沒有一個編劇可以編出如此令人驚悚的情節,其內容足以令正常的外國人不敢置信,但生活在中國境內的中國人的反應卻可能是「原來如此」。

數位直播爆料王

將郭文貴稱為「數位洪秀全」(digital, 中國翻譯為「數字」),因為他越來越像一個產生於數位時代的洪秀全。他原來只在海外數位媒體、美國之音(VOA)、英國廣播公司(BBC)上爆料,但現在已經斥資在他自己的紐約豪廈內佈置了一個自媒體演播室,每天約一小時向世界直播爆料及報平安,並在推特(Twitter)、Youtube 上廣傳。郭爆起料來口若懸河,三月份的頭兩場直播採訪就進行了5個小時,隨後美國之音VOA跟進,強力預告郭文貴將在VOA電視上三小時無間斷直播更猛的爆料。不料直播當時,VOA這個直屬美國國務院的宣傳機構,竟然史無前例的在郭文貴正要爆出最猛材料的時刻,?嚓切斷了直播,引起軒然大波和美國國會的注意。由於之前中國外交部曾召喚VOA駐北京代表,警告不得進行這場直播,因而人們懷疑?嚓事件是當下中南海直通白宮電話關說,或是VOA內有中國間諜搗鬼。這件事,至今尚未有定論,但是此事使得郭文貴明白,必須要有自己的數位直播室。

土豪蛻化救世主?

將郭比喻為洪秀全,那是因為他已出現由土豪蛻化為救世主的跡象,若半年後證明這只是表演,那麼只能說他是一個絕富心機、優於任何舞台上東北二人轉的演員。從今年3月份他所說的爆料目的,僅是 「還我資產、放我家人、傅政華(公安部長)下台」,到後來的曝光王岐山妻子家人財富,「幫習主席防止「以貪反貪、以黑反貪」,一直到5月底所說的「文貴已經準備十億美元,在未來三年協助習主席依法治國」,他自稱的爆料目的的崇高性不斷上升。並且,他誓言要為(已經發動兩次全國性上訪、嚇壞中央的)退伍老兵爭取公義,並為雷洋冤死案件發聲,支援709事件(一次逮捕二百多名維權律師)的受難家屬,且號召全中國凡是有冤情的人將證據提供給他。郭文貴,儼然成為了中國的阿桑奇或史諾登。不但如此,他大力的將他家庭的災難經驗和佛教、基督教、伊斯蘭教義混搭連結,直斥中國政治的邪惡。您說,這不是洪秀全精神是什麼?

百億美元 雲淡風輕

郭文貴的財力,據他自稱深不可測,百億美元在他口中,似乎只是基本單位。這是個江湖來、江湖去的人,他的錢來自中國,也來自香港,如果有台灣資金曾經捲入他的漩渦也不為怪。他一開始提到他和中東石油國家王室的深厚交情和財富關係,許多人認為是土豪膨脹,典型的中國作風。然而,當他的死敵、後台最硬的「財新雜誌」最新一期,披露他曾用私人飛機接待英國前首相布萊爾走訪中東各國,並揭露他曾經為中共中央接洽中東各國的互動關係之後,沒有人再認為他是吹牛。

中國爆完爆香港;香港爆完爆台灣

從現在到年底的中共19大,「數位洪秀全」的看點還太多太多。他已經宣布,將在紐約市林肯中心舉辦六千人的全球新聞直播大會,將有全世界數百家媒體參加,屆時,他將現場公布有關中共高官權錢交易的所有證據,除了習近平,上不封頂。他的受訪直播,現在只是「第一季」,爆的是中國的料,等到第二季,就要爆香港建制派的所有見不得人的事,包括那些「發生在東莞酒店房間裡的事」。對台灣社會來說,最猛的應該是他口中的「第三季」直播,將細數台灣內部和中共私下政治權錢交易的證據。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鉅細靡遺的揭露中共對香港、台灣的四大招數:貪控、色控、錢控、滲透。  

一直到今天,還有無數的人認為郭文貴只是個自私自利、滿嘴跑火車的狂人,只要北京某些人願意和他妥協交易,他就會停止爆料。是否如此,再過幾個月答案就會揭曉。不管如何,跑遍全世界的郭絕對不是草包一個,他對司法程序、國際規範的了解程度,超過了他的所有對手。當北京在VOA直播的前一天對他發出國際Red Alert並稱之為「紅色通緝令」時,他哈哈大笑說那不過是沒有刑事約束力的「紅色通知」;當中國方面通過國安系統警告他的時候,他微笑說別忘了你們在海外佈置的國安人員的名單在我手上,其中還有我很多兄弟。當他的支持者提醒他注意人身安全的時候,他反過頭來安慰說,別擔心,我的私人保安團隊都是FBI、CIA退休人員。有人怕他因為掌握文件而遭不測,他說這我還不懂?他已經將所有文件翻譯成數種語言並且在全世界不同地方保存了24套。最令內行人驚訝的是,他說已經對所有文件採取了美國法庭可以呈堂的證據標準處理,即使他死了,這些文件都已經具備公信力,以供全球媒體使用。

郭是誰的人?

外界一直在猜,郭文貴究竟「是誰的人」。但是,從他到目前為止的言詞作為,實在看不出來他是誰的人。一般將王岐山歸為打虎派,江澤民/曾慶紅歸為老虎派,但是郭文貴在VOA直播中公布了公安部長傅政華弟弟和他通話的錄音帶,其中提到了習近平交代傅政華調查王岐山親人的海外資產,而傅政華又要求郭文貴負責對此事進行調查,外加附上五千萬美元,以交換其家人的釋放。錄音帶的聲音有些不清楚,然而在播放了這段錄音後就發生了直播被「?嚓」的事件。因而有人將這段對王岐山不利的爆料,視為郭背後的藏鏡人應是江、曾,然而不久前郭又宣布要在19大之前爆江和曾的猛料。若既不是王,亦非江、曾,那難道是美國嗎?中國幾次要求美國政府控制郭文貴,但郭依然每天直播、經常戶外健身,生意業務不斷,顯見美國情治單位對中國的要求置之不理,對郭的行為視而不見。

直接對習近平喊話

最猛的是,郭雖然口頌習近平為千古聖君,並要協助習完成依法治國,但是前幾天他又撂下話,預言今年的19大恐怕是開不成了,即使開得成,順利成功的機會也極小。這是否一手捧習,一手脅迫習呢?妙的是,有網友逼問他反不反共,他回答說,我一向稱習近平為「習主席」,因為國家主席代表國家,你聽我提過「習總書記」嗎?  

郭又劃下另一道:6月16日之前,倘若相關高官再不做到他要求的事,他將做出比到目前為止更大的動作。那是什麼動作?再過幾天就應該知道了,因為到目前為止,郭還沒有食言過。對他所爆的料,若有證據顯示錯誤或者有時他口誤,他都會在下一次直播時向觀眾和當事人道歉。

中國、香港、台灣皮皮挫

做洪秀全需要群眾,但是數位時代的洪秀全只有網路上的觀眾。郭在中國境內有群眾嗎?別著急,他的每日直播,儘管有網路長城,還是千萬、千萬次的在中國傳播。郭本人一再勸說中國國內的觀眾,不能激動、不要因為躁動而影響到自身的安全,「等我的信號,然後同一天同一時間在全國做一樣的動作」,例如所有開車的人在同一刻按喇叭。  

您說,這不是洪秀全是什麼?台灣也得注意了,郭文貴直播第三季就要爆台灣的料,一些人現在應該開始皮皮挫了。如果真走到那一步,可別怪郭文貴沒提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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