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存檔:媒體刊文:經濟日報

BL Ratio:國家競爭力的新指標

VisionPro

容許我自創一個新指標,BL Ratio。B代表Brain,腦動力。L 代表Labor,勞動力。因此,這個新指標就是「腦動力/勞動力」比例,或者可簡稱為「腦/勞比」。

有這概念已經數十年了,並非看到近日AI猖獗才想到。過去30年間,演講授課次數不下千場,主題只要是有關企業經營管理的,我都會問在場者一個問題:「勞動節是五月一日,請問腦動節是幾月幾日」?30年過去了,至今沒有一個人回答得出來!

請往「腦動力」轉向

人類的經濟活動,幾百年前就開始由「勞動力」往「腦動力」轉向,「腦/勞比」指數越來越高。然而,不同國家的人,對這變化的意識程度不同。意識越高的國家,經濟越發達,越低的越落後,這不是巧合。

即使是表面上看起來勞動力密集的產業,其實其中腦動力的佔比也才是勝敗的決定性因素。鴻海的生產線是靠拼「勞動力」才能分出勝負的「血汗工廠」嗎?如果沒有蘋果公司在供應鏈、設計以及鴻海本身在組裝流程上所下的「腦動力」,鴻海能夠脫穎而出嗎?(同樣道理適用於廣達、緯創、立訊⋯⋯)

台積電和聯發科相比,誰的「腦/勞比」更高?單從純晶片設計的活動來看,聯發科的「腦/勞比」肯定比台積電高得多,但若考慮到台積電在供應鏈、製程上的綜合腦動力,那就很難說誰高。然而,未來呢?為何輝達(Nvidia)在所有數位相關產業中後來居上?

工業自動化取代的主要是勞動力,AI智能化取代的主要是腦動力。然而,無論如何,國家的競爭力,未來一定是反映在B/L Ratio 「腦/勞比」上,雖然這個新指標的度量方式還有待跨領域的專家們研究及開發。

意識到這點,可徹底顛覆一個國家之未來競爭力。經濟面,政治面、社會面、教育面皆如此。

教育上,國家需要更多腦動力的開發。台灣的應試教育、文憑主義,是不是腦動力開發路途上的障礙物?

政治上,台灣政府機關的「腦/勞比」現狀如何?公務員中具有高度責任感的那一部分人,是「用腦」的機會多,還是「過勞死」的成分比較大?

企業的經營管理上,是「能者多勞」,還是「能者多用腦」?薪酬制度上,是「多用腦者多得」,還是「多勞者多得」?

威權文化會抑制腦動力

最值得一提的是,威權文化會抑制腦動力。正是因為這道理,我可以斷言,中國在中共的威權統治下是一個毫無希望的國家。威權只有利於勞動力的管制,在人類經濟「腦/勞比」不斷提升的當下,「腦/勞比」越低的產業才會越依賴中國。即使以蘋果和特斯拉這樣的所謂高科技產業來看,如果蘋果不能擺脫主要靠人眼和人手組裝之生產流程,它在中國受到的政治制約力,將遠遠大於不那麼靠勞動力的特斯拉。這點對台商應該有所啟發。

然而,台灣也並非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台灣發展至今依然還有殘留的威權文化,這在政府、教育、企業身上都看得到。舉例而言,台灣企業經營比較成功的,多屬比較注重腦動力的;家族企業經營比較好的,應該都是二代能夠擺脫隨著繼承而來的威權作風的。

台灣不大,人口不多。既然先天條件不如大型國家,那台灣就應該做世界上第一個把「勞動節」(Labor Day)改名為「腦動節」(Brain Day),甚至把「勞動部」改名為「腦動部」的國家。但料想「勞團」不會同意,因為意識跟不上。

「戰時經濟」經驗——屬於珍貴社會資產

Covid19War

「戰時經濟」這個名詞咋聽很嚇人,但台灣社會並未意識到,其實我們已經歷了一場迷你的戰時經濟時期——那就是2019-2022三年間的疫情。只是敵人不是人類,而是病毒,沒有戰機、砲彈襲擊,但有無處不在、看不見、聽不到的病毒,它尋找虛弱對象的精準度,勝於衛星的GPS導航。

抗疫三年等同「戰時經濟」

三年病毒戰的社會經驗中,具備了所有「戰時經濟」的要素:

1. 集中資源、破格破法建立快速組織 – 口罩國家隊;

2. 資源分配由市場機制改為強制機制 – 口罩限購、限價;

3. 通路去中心化 – 關鍵資源庫存分散至藥房、超市超商;

4. 通訊中心化 – 統一訊息發佈中心;

5. 警訊電子化 – 全民手機示警系統;

6. 行動及行為限制- 掃碼通關、餐廳禁止聚集、捷運戴口罩、座位距離限制等等;

7. 醫護系統嚴控並分工 – 如醫院/診所分領域負責、專屬醫院、隔離措施等等;

8. 消費緊縮 – 由於高度不確定性,人人自主看緊荷包;

9. 關鍵物資之短缺及囤積 – 疫苗短缺引起之社會緊張;家庭因恐慌而囤積水糧;

10. 貿易供應鏈時有時無 – 全球貨櫃短缺,港口空櫃堵塞,貨出不去進不來;

這場迷你、無硝煙的「戰時經濟」經驗,不能被台灣人忘記;因為,由於特殊的地緣歷史,台灣此時此刻正處於戰爭的威脅之中。中共覬覦台灣之心,隨時會以經濟封鎖戰、甚至火力戰的形式爆發。屆時,以上所列述的十大要素,將會需要台灣社會十倍、甚至百倍的承受力。

台灣與世無爭。若有一天陷入「戰時經濟」,那一定是被迫的。那時的對台啟戰方,毫無懸念的是中共。基於知己知彼之原則,我們有必要由「戰時經濟」的要素分析來看看中共正在採取什麼動作。

中共戰狼外交等同對文明宣戰

所有的證據都顯示,中共自疫情期間就已經開始將經濟向戰時調整。其大背景當然就是以美國為主的西方制裁壓力,但觸發制裁的始點,還是中共自發的戰狼外交、撕毀中英聯合聲明等行為,導致西方達到「北京已經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之結論,然後,俄國入侵烏克蘭前夕俄中領導人宣示的「戰略合作無上限」宣言更強化了西方對中共意圖之共識。

中國進入戰時經濟的過程可分為前、中、後三期。疫情之前,「黨管一切」的跡象已經清楚:打壓大型民間企業、資源沒收歸黨,消滅地方獨立財政就是突出的訊號。

中期,最清晰的分水嶺就是對上海的「封城到戶」。雖然是全國政策,但是上海的實施嚴格程度卻領冠全國。道理無它,以上海領頭全國的生活文明,如果都能徹底貫徹戰時管制手段,那全國還有哪裡不可以?如果連長三角佔全國40%的生產機器都能隨心所欲的開停,還有何處敢不聽話?

所謂後期,那就是現在了。將大量失業人口趕回農村,派遣畢業青年下鄉勞作,仿效「城管」對農村實施「農管」,每十戶設立「田長」,縱容全國皆為財政赤字的地方強力部門(公安、農管等)打野食、胡亂割宰百姓,荒謬的「退林還耕」(砍綠林、填魚塘、毀菜殺豬⋯⋯),都是在為整體戰爭時期買不到稻米、小麥、飼料、化肥的準備動作。當然,這三年來中央默默的大量購買黃金、「人民幣國際化」(經濟去美元化)更是金融層面的備戰了。

在當前形勢背景下,我覺得臺灣社會在病毒戰期間所養成對「戰時經濟」之基本默契,屬於珍貴社會資產,有必要納入國民教育。

248

「金融風暴」還是前所未見的「新常態」?

相信許多金融界人士,不管口頭怎麼說,內心都感到世界金融風暴正在醞釀,而且隨時可能以黑天鵝之姿爆炸。這篇文章想談的是,「金融風暴」還只不過是一個安慰之詞;真正應該擔憂的是「世界金融典範轉移(Paradigm Shift)」。如果出現金融風暴,那不過只是典範轉移的前奏曲罷了,並不是像2008年「金融風暴」過去了就又恢復常態一樣。

全球化已死=金圓券再現?

換句話說,我們面臨的並不是一場風暴,而是一次金融史上的「新常態」。在世界製造力的鏈條上,台灣可以算是處於最前端,因此對任何風吹草動都非常敏感,但是在世界金融產業鏈條上,台灣可算是處於最末端,因此往往慢幾拍。因此,台灣的貨幣政策趨於過於保守,但當然這也不完全是壞事,慢,也是一種自保。

無論「新常態」最終型態如何,我感覺有幾點是確定的:

1. 「舊範式」與「新常態」之間的決裂點一定落在貨幣系統和實體經濟之間的脫節上。也就是說:在任何經濟體系中,貨幣系統的終極作用是為實體經濟的活化而服務的,二者之間必須具有起碼的尺寸、數量、流域的對應性,而自從布萊頓森林會議以來,這種對應性已經脫節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打個比喻,這就像影子(貨幣金融)必須是本尊(實體經濟)的投射,但今天影子竟然已經脫離本尊而有了自己的生命,成為了不受本尊節制而飄移的怪物(信用氾濫)。

2. 二戰以來,主導世界經濟秩序的思維在凱恩斯學派和奧地利學派之間拉鋸。凱恩斯派大致可歸納為:在貨幣政策上通過發行量及利率、財政政策上通過導引金融灌溉系統,以影響實體經濟如生產、就業。凱恩斯認為,在利益取向上,(政府)政策的影響力大於人的自由意志,這偏向於西方亞理斯多德的思維模式。而奧地利學派,則認為在利益取向上,人的自由意志大於政策的影響力,這偏向於西方柏拉圖的思維。

近年來的去中心化金融(如比特幣)反映的是一種柏拉圖對亞里斯多德的反撲。這種反撲除了來自年輕世代的哲學價值逆轉,更直接的緣由就是以上第一點所描繪的「影子反噬本尊」的貨幣氾濫事實。

3. 由於世界今天依然處於「主權國家體系」,政府們不可能放棄對貨幣發行主權之掌控,在面臨舊金融秩序已經難以為繼、但又必須探索「新常態」的壓力下,勢必不會對「去中心化」(也就是去權力中心)等諸如比特幣的新幣種讓步,而紛紛搶入「央行數位貨幣」(CBDB)領域。CBDB雖然也是虛擬貨幣,雖然也同樣基於區塊鏈技術,但是在本質上卻是「絕對中心化」的。

金融戰爭呈新常態

基於以上三項理由,我認為未來之「新常態」,將是一場主權國家的中央銀行之間的CBDB鑄幣權的競爭,其將激發出的地緣政治、經濟、供應鏈角力甚至戰爭,將主導未來至少十年的地球場景。

在「新常態」中,包括傳統的凱恩斯、奧地利經濟學的規律都將失效,所有國家都將面臨一場翻天覆地的競爭思想乾坤大挪移。僅舉一個例子,傳統經濟學中,無論哪個學派,都離不開「利率」作為經濟活動的核心要素。但是,利率的本質就是讓渡貨幣使用權及權利時的對價。當此本質被完全中心化的CBDB侵蝕時,利率這個現代金融基石也就被侵蝕了。

台灣雖處世界金融之神經末端,但我們不能只對「金融風暴」作準備,而應在「新常態」方向上也盯緊形勢。

149

另類指數看中國經濟

Toilet4CN

中國經濟大勢究竟是上是下?尤其是關鍵的2023、2024兩個年份?

身在中國的經營者,無論是外商還是內商,都會有直觀的體會。但是,對於本人不在中國的外人,往往只能依賴中國政府發布的官方數據來判斷,也有人由於不信任官方數據,而只能依賴國際大投資機構偶爾才會發出的不同於官方數據的信息來判斷。

學會看穿中國戲法

中國的官方數據惡名昭彰,因而內行的人士總會發展出一些簡單的公式來做指引,例如將官方的GDP數字「N減3」、甚至「N減5」,就是當官方說2022年的GDP增長3.2%時,判斷真實的數字為0.2%,甚至負1.8%。

這種「智慧」其來有自。2007年時任中共遼寧省委書記的李克強就對來訪的美國駐中國大使克拉克·蘭特(Clark T. Randt Jr.)爆料說:他本人從來不看官方數字,他施政時只依賴三個難以造假的數字:全省鐵路貨運量、用電量和銀行已放貸款量。後來被英國「經濟學人」期刊於2010年12月9日稱為「克強指數」,舉世聞名。也曾有台灣投資人質問中國公司何以保證年增率8%,該公司負責人說:老弟,你傻啊?沒有我的8%,國家的8%增長從哪裡來啊?

2023、2024 的中國經濟走勢,其實即使完全不看其官方數據,也可以從一些亦莊亦諧的「另類指數」來衡量。這兒就隨手介紹幾個。

外銷的真實情況,可以用「空箱指數」來感受。中國的七八個主要海港,過去的吞吐量都居世界前茅、貨櫃的週轉速度極快,外銷業者往往一櫃難求。但當下,每個港口都堆滿了空置貨櫃,貨櫃進來了就出不去了,空箱數量是過去的數倍,因為外銷劇降。某些港口所在的城市,甚至出現了外銷企業花錢僱用貨車拉著空箱子來回遊街,製造本企業業務繁忙的假象。不要覺得這匪夷所思,還記得過去中共中央在鼓吹「綠化」時,許多地方政府把整座山噴漆為綠色,以應付上級的考察嗎?

即使是小額的私人帶貨貿易,都可以用「黑兄弟指數」來見其榮衰。廣州市是中國非洲人口最集中的地方,他們是中國與非洲之間私人貿易的導體。近來廣州的非洲黑人數量大幅衰退,這告訴了我們一些事。

就業的真實情況,可以用各地監獄的「犯人勞動指數」來衡量。犯人勞動在中國是無成本的,連監獄中的工廠都沒事可做時,代表需要拿薪水的一般打工仔更沒事做了,哪怕失業工人的日薪要求已經降到了9元人民幣一小時。

城市中的商人財富,可以用「媽咪指數」來考察 – 夜總會、夜店中的領班(俗稱「媽咪」)每周接到的客戶電話以及她們催客的短信息數量。

以「馬桶指數」看中國才準

至於大城市內白領的收入或消費信心,可以用「鼎泰豐指數」來測量。在中國的鼎泰豐分店,疫情前一向是如同台北的鼎泰豐,用餐時間門口大排長龍。但是已經全面解封的上海,三月份的鼎泰豐店內能夠坐到三分之一的席位就算不錯了。

「另類指數」的始祖是美國的「馬桶指數」(Flush Polling)。它起源於1980年的美國愛荷華州伊梅特斯堡(Emmetsburg)小鎮,當時是總統大選年。該鎮報紙請求鎮民於晚上不同的特定時段沖馬桶,以表達對不同候選人的支持。然後隔天,報紙方向鎮上自來水公司取來那幾個時段的用水量,做出統計圖表以預測誰會當選。此風從此遍及美國小鎮,一直到90年代末期才消失。據我多年前看過的一篇報導,「馬桶指數」的準確度還不錯。

預測美國經濟,我看官方數據。但坦白說,評斷中國經濟,我寧可看另類指數。

95

中國金融地下水系出問題了

金融如水。金融體系用比喻說,可分為地上水系和地下水系。這兩層水系,都有湖泊、蓄水池、引道、方向、流速等等所有和流動性相關的因素。差別在於,地上的可觀察、可測量、可預估,但地下的不能。引起金融風暴的,往往不是地上水系,而是地下水系。由於事前不容易看到,事後諸葛亮們就稱其為「黑天鵝」,但事實上,只要戴上眼鏡,事前就可看到那其實是灰犀牛。

地下水系枯萎乾涸

30年前,我一個台商朋友在內蒙古買了一塊數百平方公里的草原,準備養馬及騎馬,買的時候芳草滿地,地塊上還有九個「海子」(蒙古語的「湖」), 15年後,寸草皆無,海子都枯竭了,地塊上只剩九個大坑。那是因為那塊草原的地下有個水系,通道的走向和流域都無從得知。反正,地上水都由地下流失了,去了哪裡不知道。

每個國家的金融系統都有地上、地下,這是常態。國與國之間(或說主權貨幣之間)差別在於:兩層之間的總流量比例、流速、流域。以美國為例,美元體系的地下水極大,且貫穿全球;雖然美國政府避諱提到此事,但是,有所感知的人,即使是普通平民,永遠可以從豐富的自媒體當中一窺究竟,近可財富自保,遠可究責政府及機構。

中國則不然。人民幣及外匯的數據,屬於「國家機密」,凡是質疑官方數字者,輕則禁言、封(互聯網)帳號,重則入獄。那麼,中國金融的「地上水系流失至地下水系」的問題究竟有多嚴重?

2月11日,中國網站上出現被稱為「數據挖掘機」的「老蠻」(蠻族數據)之一篇貼文,這位民間學者多年來逃竄於中國各網站上,其預見的指標性極強,且帳號屢禁屢返。此處一字不改摘錄要點如下:

『⋯⋯2020-2022年我國全口徑順差貿易(包括貨物貿易、服務貿易及非金融類投資)合計達到了18977億美元,但是這筆主要由民企出口掙出來的順差資金,沒有在任何宏觀金融數據裡體現出來。它憑空消失了!!⋯⋯近兩萬億美元失蹤意味著什麼?⋯⋯這處失血傷口如果找不到⋯⋯第一個後果就是外債會大面積暴雷⋯⋯人民幣就此變成廢紙⋯⋯糧食安全和能源安全都無法得到保證了⋯⋯再接下來,戰爭一定會爆發⋯⋯2023年能不能熬過去,我個人是存很大疑問的。』

中共再也無能「五鬼搬運」

其實這完全不是新聞,早在大半年前,台灣的民間經濟學者已經在熱議這問題了,其中一位正確的指出:「美元和人民幣兩種流動性只有一個方法可以交流,就是經過央行的資產負債表,但經過央行資產負債表一定會導致外儲變化」。這道理就說明了一件事:2020~2022年間中國官方宣布的外貿順差近兩兆美元,然而期間內也是官方所公佈的外匯儲備數額並未顯現,同時期的中央財政及全國地方財政皆處於赤字擴大狀態,答案似乎只能有一個:人民銀行及國有銀行通過五鬼搬運作帳,用帳外方式把錢挪去填補各種金融窟窿,例如P2P融資平台的數千億暴雷、房地產業暴雷、城投債暴雷等等。

關鍵問題還是,地下水系的窟窿究竟有多大?中國官方數字中,單是地方政府的帳面負債就是70兆人民幣,加上帳外的65兆城投債,這已經超過全國132兆的GDP了。2022全中國地方政府的總收入才11.5兆,單單付利息就吃掉了70%。中央政府的應對是「誰家的孩子誰家抱」,明白表示「地上水系」已枯竭了,再也無能五鬼搬運了。

我依稀看到了朋友的內蒙古牧場。

error: 版權限定。請取得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