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治和法治,只有一線之隔

新年將至,101的煙火歡秀正在緊鑼密鼓地倒計時中,而台灣的各種政治大秀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也算是緊跟世界潮流吧,台灣的政治競爭形式可說是「無秀不歡」,然而比起先進國家,台灣的政治秀場總讓人感覺缺少了一點美學和基本邏輯,而摻入了太多程序上的荒唐和搞笑。這點風格和手法上的細微差異,表現在政治場域上,很可能就是區別「法治」和「權治」之間的那一條線。

再度執政已經一年半的民進黨,本質上究竟是一個衷心擁抱「法治」的政黨,還是一個跨著權力馬車急奔前進的「權治」黨?這可能是2018有關台灣前途的大哉問之一。這個尚待解密的問題,若再細拆,可以拆出好幾個零件;例如,如果「法治」是民進黨的核心價值,那麼它如何做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哎喲,說錯了,應該是說「民進黨犯法與其他黨同罪」才對。

如果「權治」是民進黨的核心價值,那麼也可以再細問:它對權力的概念,究竟是「圍繞在黨核心以辦大事」,還是水滸梁山泊式的「天王互鬥各自建立權力地盤以徇私」?

簡單民主並不足以保衛國家

台灣人民,期待一個擁抱法治的政黨已經六十幾年了;一再的抗爭、一再的失望,但也一再的屢敗屢戰。若談歷史責任,沒有比2016年全面執政的民進黨所擔負的責任更重的了。民進黨及其派系倘若不能掌握法治和權治之間的分際,那麼它可能不知不覺就變成了一個遲到了六十年的國民黨。

上一篇專欄《江山觀》(今周刊1095期)中描述了權治的特徵:一種誰打下了天下,資源就由誰分配的地盤價值觀。我們不能誤會江山觀只會出現在王朝或專制時代,事實上江山觀也可以出現在一人一票的時代,因為「一人一票」所反映的只是一時的民意授權,而一時的授權,卻可通過權治,迅速的固化至舊制度的體內,成為阻撓下次民意重組的機會殺手。

一人一票的簡單民主,不管是選舉中還是議會中的,都不足以保障任何國家,這在世界歷史上已經歷歷在目。台灣,也一樣。只有加上了法治和言論自由,才能形成權力制衡的鐵三角。能否掌握這三角之間的分際與制衡,將決定台灣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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