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端的無知-愚民、賤民?賤商、愚士?

報載某知名台商於10月26日在台灣競爭力論壇表示,「中國大陸這30年來有翻天覆地的進步,許多一級、二級城市都已超越台北,台灣很多沒到過中國大陸的愚民、賤民,根本不知道中國大陸有多進步」。

我震驚了!不是由於該人士批評台灣有許多對中國大陸進步無知的人,因為確實有很多。震驚我的是,他用了「愚民」和「賤民」兩詞。希望這是記者的誤記或口誤,否則,我也要說,台灣也有許多「賤商」和「愚士」,根本不知道中國大陸這30年來的翻天覆地進步背後所付出的人民代價和社會坑殺。

賤商割盡百姓韮菜

先交代背景,免得落入無知者的口水。我1985年進入中國大陸經商,至2012年退休,期間在那兒連續居住的時間超過22年,而鄧小平南巡後的改革開放,僅僅始於1991年。我用過糧票、外匯卷,吃過3毛錢的早餐,眼睜睜的看著北京蓋起三環、四環、五環、六環,親身目睹上海浦東陸家嘴一棟一棟高樓拔地而起。當前富可敵國的互聯網大亨中有我在中關村的商業對手,2008年北京奧運就在我住處不遠。我親手面試、僱用、提拔過超過千名的大學新鮮人,月薪從1985年的三百人民幣到2012年的五萬人民幣,中途出去創業者為數不少(現在不少都比我有錢)。最重要的,我在北方農村住過5年,親眼看到部份農民在五年之內從月入150人民幣到月入5000人民幣。

我知道什麼叫翻天覆地的進步,但正因為我知道、我看到、我感到,我敢大聲負責的說,如果不知道這些的台灣人就可被形容為「愚民」、「賤民」,那麼某些明明知道中國崛起背景和內情、而還靠片面討好官方發財的人,就可以被稱為「賤商」!別誤會了,我也是商,但我有兩隻眼睛,我不是獨眼龍。作為商,最低的標準應該是江澤民講的「悶聲發大財」,倘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不叫賤什麼叫賤?

愚士目光如豆只見15%

談過了「賤」,來談談「愚」。我知道要糟糕了,這一談又會得罪許多人,但是,真的不能不談,否則台灣就要真愚了。除了商人,還有許多和中國大陸打交道的人,包括了媒體、學者、知識份子、財經專家和政治人物,此處為了方便通稱為「士」。

「士」對中國大陸不可能無知,甚至很有知。但必須心情沈重得點出,大約八至九成的「士」,接觸到的中國社會切片都是「往來無白丁」的官場、商場、學場人士,看的是官方媒體和數據,住的是高級酒店社區,逛的是一二線城市的商場華街。換句話說,印象的來源多半是「先富起來」的兩億人。

兩億人,比起台灣區區的2300萬人,已經足以嚇死人。但是,中國有十四億人,另外的85%十二億人,台灣的「士們」見過他們嗎,和他們深入相處過嗎?生活過嗎? 兩億富裕人口,尤其是頂富的兩千萬,氣勢驚人。但是除了少數的 「士」,如果和我一樣,和官、商、學打交道之餘,尚有閒暇看看北京「梁啟超故居」小小院子裡擠入數十戶人,城中農民工所住的地下室,城郊的大學生「蟻居」聚落,和被強拆強佔的失地農婦聊過,或蹲過那種直徑一米、架上30釐米粗木板、跌下去就可能淹死的糞坑,他們可能就不會對中國的崛起盲目的捧讚,而了解到中國上演的是一場「雙城記」,而且是15%對85%的雙城。

15%的中國大陸,我只能說,了不起!但真的建議台灣的「賤商」和「愚士」們,也考察一下那85%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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